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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雨伴我游琅琊

钱塘散人

一、 乡间小别墅，活水有出入

    昨天上午按预约去琅琊给 X 同学家人看诊。

    到那里大概十点钟，看完同学的老妈还有姐妹三个，已经中午十二点多，主人家留我吃午饭，自做的肉饼，味道不错。

    吃完饭，同学小妹饶有兴致地带我在院子里转了一圈，门口下台阶的水泥路前面有个大池塘，右侧几十米是进院的电动铁门。

    池塘三面留有一丈多宽的菜地，种着各种花草树木，我们绕池塘边上走，她说水池里还养着鱼，而且这里有个得天独厚的条件：附近有个水库，可以提供优质的活水。

    主人家的设计颇具匠心，在大池塘角落砌了一个半米深的小水池，边上有引水沟，来自水库的水从院子一角进来后，小部分灌进大池塘，给其中的鱼儿提供活水，大部分流经池塘另一角的小水池边，然后流出院子，小水池一边有进水口，一边有出水口，里面一直有清澈的流水，可以洗衣服。

    院子的另一个角落还有一个小小的阳光房，里面有餐桌、厨房设施，外面还有一个不锈钢材火灶。房子下面有个地下室，上面大概有三四层，挺好的一个乡间别墅。

二、 春雨白沙溪，如画堪写意

    刚才同学小妹说带我转一转，我以为就是看看这个院子，没想到她是有更大的计划呢！转完了院子，她说带我去看看白沙溪、琅峰山，正好她两个姐姐也有意同往。

    天下着毛毛细雨，我以为一会就回来，不妨事，直接往院门口走去。还是她们有经验，每人带了一把伞。一行四人出院门左拐走一段路，再左拐走一大段路，上了江堤，下面就是白沙溪。这名字叫白沙溪，实际上这应该是一条江，我不知道江和溪的准确区别，印象中应该是江比较大，大江大河嘛！英文叫 River ，溪比较小，山间小溪嘛！英文叫 Stream 或者 Brook ，山间小溪一般没有专门的堤坝，这白沙溪有堤坝，明显应该是江啊！

    我们左拐沿江堤漫步，这江堤虽然不宽，但是铺了沥青，同学小妹介绍说这条叫琅琊绿道，往前一直通到白龙桥，平时很多人会沿着绿道散步。才走了一段路，真的下起雨来！还好大家都带了伞。据同学小妹介绍，这里有畲族少数民族居住，百度了一下，还真的有呢！不只是畲族，而是有畲、苗、彝、壮、布依、侗、哈尼、黎、水 9 个少数民族，共 179 人，其中畲族 140 人。

    右前方江面上有一座仅有一米多宽的水泥便桥，桥面远远低于江堤，同学二姐说如果从这座便桥下去，那么等会从我们前面的江堤绕回来，如果我们沿江堤过去，那么等会从这座便桥绕回来，那就顺时针先沿着江堤走吧！

    前面不远处江面上有一道拦水堰，据同学小妹说，整条白沙溪有三十六道拦水堰（也叫拦水坝）。这种拦水坝是以前最简便的水利工程，主要有几个作用：一是抬高水坝上游一个区域内的水位，雨水多的时候能储存一定的水量，干旱时给这块区域提供灌溉，有一定的防洪抗旱功能；二是坝内的这个区域水体稳定，类似池塘，估计可以养鱼，更重要的可能还是夏天洗澡，以前可不像现在家家户户有淋浴房，那时自来水都没有，洗澡都在池塘、江河、溪水之类的露天水域。我记得外婆家村边的小溪就有这样的拦水堰，但是那个更小。

    再远处有一座廊桥，看上去比江堤还要稍高一些，同学小妹说夏天傍晚很多人在那里纳凉，也可以观景，还可以躲雨。我们边聊边走，快要走近廊桥时，真的下起大雨来！赶紧先跑进廊桥去躲避。

    廊桥下游那一侧，并排有一座公路桥可以行车，那么这个廊桥更多的应该真的是观景、纳凉、躲雨的功能。雨下得很大！上游的拦水堰上水汽蒙蒙，真有点想“吟诗一首”，但是天天忙着看病，再加上生活过于安逸、平淡，早就没了文学情趣，江郎才尽了！古人说歌以咏怀、诗以言志，此时的我既无情怀、也无壮志，说说振兴中医的情怀？说说反美反霸的壮志？好像都不适合此时的场景，所以搜肠刮肚找不出合适的词句来表述此时的感受。

    同学小妹大概是看我望着江面若有所思的样子，建议给我拍照留念。我赶紧摇头摆手，告诉她：我自从二十年前交通事故左眼眶破相后就几乎没有拍过照片了，因为拍进照片很难看，后来这些年网上各种注册需要头像时，用的都是出事故几个月前在福建晋江出差拍的照片。也许正是老天希望我忘掉这身臭皮囊，专心地做点学问，才给我这么一个警告，否则也许至今还把心思过多地放在这身上，你看直到现在都还在意自己的形象呢！

    同学小妹说她就用我的手机拍，给我自己留着作纪念，不给外人看，我表示认可。她拿过我的手机，比着角度拍了好多张，让我自己选。我拿过来翻看了一下，哎呀！真的不好看！不是相机问题，也不是拍摄技术问题，更不是背景问题，而是我自己的气质有问题：春天游玩的场合，而且我也尽量放松心情和表情了，照片上看起来还是一脸严肃，满目沧桑！看来我天生是个严肃古板的人，除了中医真的没什么事情适合我干了。

    没过多久，雨逐渐小去，直到又变成濛濛细雨，正所谓“飘风不终日，暴雨不终朝”啊！我们继续出发。下了廊桥，前头立着一块一人半高的石牌，上书“琅峰山”。

三、 琅峰山间道，漫步似逍遥

    下了廊桥往右走，江堤外侧有新建的水泥亭台，再往前走一段，有一个两层的小阁楼，上书“琅峰阁”，也是水泥新建筑，上去的楼梯用挡板封住了。

    出了琅峰阁，前面往左就拐进了山间，有两米多宽的水泥道，左侧有一些宣传墙，上面有各种介绍琅琊人文历史的书画文字。我们还是照常步行，所以不及细看文字，但是我有一目三五行的本事，所以瞄一眼基本能知道大概。

    据宣传栏文字介绍，这地方最早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东汉，初唐三杰之一王勃《滕王阁序》中提到的滕子京就是这一带人，宋朝时期这边还能烧制比较有名的陶瓷器（工艺介于陶器和瓷器之间）。抗日战争时期，这边还是金华地方游击队战斗的地方。中国工农红军大部队北上长征时，留下来的部分在南方八省打游击，后来国共合作抗日期间组建为新四军。我记得金华有个新四军的“金萧支队”，其中第八大队的大队长好像是我们老家傅村镇杨家村人，叫杨民经（发音），在我们老家那一带很有名，因为是老革命，牛得很，敢骂当时的县长李启农偷婆娘。

    旁边的山坡上有一对本地的老人在挖竹笋，这山上其实更多的是马尾松，只有零星分布的毛竹，没有看到成林的竹子，可能是因为这山属于无主公地，每年春天竹笋生长的季节，还没长成竹子就被挖光了。半道中倒是看到了一片小竹林，竹林边搭着一个棚屋，显然是因为这片地是有主人的，不能乱挖，所以长成了竹林。同学小妹介绍说这一片原来是个采摘园，都是这个棚户家的。从显得破败的这些宣传窗来看，显然当地政府曾经下过功夫，想把这里开发成文化旅游基地，但是没能发展起来，所以平时没人管理。

    其实，一个地方想成为旅游胜地，除了自然的山水，还需要有相应的人文历史底蕴，比如杭州西湖，要是单说山水风景，在中国比杭州西湖更好的地方多的是！但是，西湖除了自然山水还不错，更重要的是南宋以来，中国的政治、经济、文化中心南移，杭州作为陪都，成了事实上的中国政治、经济、文化中心，而现在大部分乡镇开发的旅游项目都不具备这个条件。

    下到山脚，原来这边也有一条溪，两条溪水是绕着琅峰山脚下走的，到下游再汇聚到一起。溪边有个老人在垂钓，脚边的地上放着一直小塑料桶，里面有钓上来的三四条半大不小的黄鱼刺，这种鱼的学名好像叫黄颡鱼，据说肉味细嫩鲜美，但是浑水抓鱼的时候，如果被它背部的硬刺扎到很痛的！

    据同学妹妹说，白沙溪往下汇聚到婺江。婺江也叫金华江，在金华旧城八咏楼南边的双溪口，与东阳江、武义江汇合，进入兰溪江（也叫兰江），再到富春江、钱塘江，从杭州湾汇入东海。

    下山往回走的路没有铺水泥，路面坑坑洼洼不好走，如果想吸引旅客，岂不是来时容易去时难？

    走到这里我有点搞不清方向了，总感觉方向好像走反了。 返程走到半山中，同学妹妹看到山上很多处被挖野笋的人破坏的植被，泥土暴露地表很容易造成水土流失，气愤地拍了照片，说是要发给琅琊镇的书记看看，她有书记的手机微信？

    不知走了多久，来到一个山坳，山脚有几户人家，房子都是新的。这里面水靠山，而且是左右是山，背后有路，在风水学上倒是一块好地方。据同学妹妹说，她哥哥本来也有意在此地建房。

    出了山坳再往前走一段就是白沙溪，而且出口处正是那做水泥便桥，果然从这里绕回来了，但是把我的方向感给绕没了。

    走过便桥，上了对面的江堤，左拐再走一段路，右手边就是来时的水泥路。同学姐姐说如果往水泥路走，那就是回家了，如果继续往江堤那一头（与来时反向），还有一些好玩的地方。同学小妹征求我的意见，我说客随主便，她们决定继续往那边看看。

四、 远处真水库，近前人工湖

    走了一段路，前面有一建筑跨江而过，看起来应该是引水桥（也叫引水渠），以前经常有这种高架的、水平的引水工程。我有点想不明白的是：这种高架大跨度的水平引水桥施工难度很大，为什么不用地下涵管呢？难道是那时候的人们不懂连通器原理？这好像不太可能！难道是那时候人们还没有水泥涵管预制技术？那也可以用石块石板加石灰砂浆来砌啊？

    再走进一点看，好像又不是引水桥，因为抬头望去，预制箱梁之间明显有很大的缝隙，怎么蓄水呢？如果是交通桥梁，那又太窄了。从这引水桥下走过，前面就是金兰水库大坝，隐约可见坝体斜坡上植物造型的“金兰”两个大字。我们近前就是水库的泄洪道，那么白沙溪的源头应该就在这里截断了。

    再往右拐上去，同学大姐说上面有个人工湖。走了一段，这个引水桥的谜底解开了！原来确实是引水桥，预制水泥箱梁之间是用橡胶垫密封的。但是在这里就断头了，是个烂尾工程，可能当初是想延伸到人工湖，从人工湖抽水上来经这个引水桥把水送到江对面。其实这个工程大部分已经完工了，剩下不到百米就能延伸到人工湖了，真是功亏一篑。

    我们走上人工湖堤坝，湖中那一头有一处小树林，树冠上有很多大大的白点，经同学妹妹提醒才知道：原来那些都是停在树冠上的白鹭鸟。正在我们说话之间，又有两只白鹭从那边飞来，优雅飘逸地降落在树冠上。

    人工湖的那一头有一些房子，似乎有几户人家，也可能是金兰水库的工程管理厂房，或者是发电厂？我记得高中时班长带头，我们一些同学曾经自己组织来金兰水库玩，那时我们叫它金兰汤水库，因为这里是金华、兰溪、汤溪交界处。当时听说这里好像是有发电厂的，因为有个姓 N 的同学家长就是在这里的电厂上班。再远处就是低矮的群山，属于南方丘陵地形的这种小山包，但是植被很好，而且是阴雨春天，山头水汽缭绕，宛若仙境。 走到湖堤中间，雨又下大起来了！

    走过人工湖堤坝，往右拐回到水泥路，一直往前就是回同学家的路了。路边有几家工厂，从厂房飘出来的气味很重，明显是属于高耗能污染企业，这对库区来说是一个败笔，可能当时审批的时候没有考虑到环保问题。

    四个人之间渐渐拉开了一段距离。同学小妹思维很快、语速很快，没想到走路也很快！我算是内力深厚，走路很快的，竟然被她甩开一大段！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，可能是因为她年轻很多。她的大姐、二姐明显是跟不上了，落在我后面的大姐喘粗气，落在最后的二姐额头上的头发都被汗水弄湿了。

    回来后在餐厅陪她们喝茶拉家常，一时忘了时间，直到老娘按惯例打来电话催问，才发现已近傍晚五点钟！

    主人家还想留我吃了晚饭再走，我怕老娘担心，不敢再耽搁，起身道别回金华。

附、 沿途一些照片

近看水堰

远望廊桥

跨江水渠

烂尾工程

金兰水库

湖中白鹭

廊桥留影

（ 顾影独自怜，沧桑不忍看，犹豫再而三，撤去这照骗 ）